汗定下的规矩,这样的话草原为什么需要官员?大部分的人都游牧在这广阔的草原中,自给自足,追随着天可汗的脚步。仅有的两座城市集中着巨大的财富,那都是草原人心甘情愿奉献出来的。从某种角度上讲,他们比我们这些汉人活的更简单一些,而有时候,简单意味着强大。”韩天看来对草原人很了解,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,就让圆脸商人了解了草原的大概。
方老板听了那么多,脑子都有点跟不上来了,从身后取过一个鹿皮水囊,大大的喝了一口,有些冰凉的清水通过喉咙进入身体,连带着头脑都清醒了,想了想,他又不解的问道:“这如果不收税的话,那打起仗来难道是直接用两座城市的财富作为军队的开支么,我是知道帝国很大一部分的税收都用于军队的开支,还以为别的地方也是一样!”
韩天笑笑,不知道商人是没有好好听刚才的讲述,还是不理解草原独特的生存方式,耐心的解释道:“草原人游牧生活,每个草原人不论年纪高低,男女孩童,都是善骑好射的好手。对于他们来说,身下的马和自己的家人一样。草原有建制的军队只有冰湖旁星月明尘可汗的金狼卫,可那数量也不过两万,连镇北军的四分之一都不到。但广阔草原中的草原人不知有多少。当可汗和草原大祭司同时召集他们的时候,那就代表了天可汗神圣的意志,不可违抗,所有符合条件的草原人都会带着自己的骏马和干肉,团结在可汗与草原大祭司的旗下。当年先皇和草原人的那一仗,草原骑兵足足有八万,天河南北,血流成河,遍地都是腐烂的尸体,生生把镇北军给打废了,整个康北郡都在草原人的铁蹄之下颤抖。先帝怜悯康北郡的百姓,举全国之力,再加上南楚的援军和中正山的光明卫,这才将草原人赶回天河以北。若不是有着天狼猎场和星落野沼的阻拦,我大汉的军队就能攻下他们那两座仅有的城市。那一场战争,草原大祭司被当场击杀,当时的可汗星月照熙受了重伤,据说没几年就死了,新的草原大祭司怜悯草原人的苦难,特休书一封给先帝和中正山的教宗,保证在他有生之年绝不亲启战端,否则就被天可汗抛弃,永世沉沦。”
圆脸商人听完,胖脸狠狠的抽动了几下,狠狠说道:“先帝就那么答应了?要我说,就应该把他们杀光才好,以悼慰死去的帝国百姓。”
韩天看了方老板一眼,似乎没想到商人还有几分血性,“当时的帝国也在崩溃边缘,哪有那么多精力和财富。再说有了中正山教宗的保障,草原人也不敢再南渡天河了。毕竟,死去的人已经死了,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。”
方老板苦笑一声,自嘲的说道:“我只是一时心血,胡乱说的,当时我还小,只是依稀的记得那些年家中过得很辛苦,连大白馒头都很久才能吃一次,现在想来是那时的税重了许多,不过身为一个汉人,那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再美丽的女人,经过了时间的洗礼,都会变成一个街边无人注目的老妇;再深的情感,经过时间的打磨,都会变得平淡无趣;恨之入骨的仇恨,在时间面前会慢慢淡去,最终走向忘却。当年的仇恨,现在记起的人都很少了,只是在追忆往事的时候会突然想起那一阵的刀光剑影。”看着碧蓝的天空,韩天心有所感。
方老板随声附和道:“是啊,那时的仇恨到现在都大多忘记,我们这些人现在还跟草原人做着生意。想想真是对不起那时死去的同胞啊!”
“该记恨的是那些战争的发起者,那些草原人和我们一样,只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和信念。如果你多接触他们,就会发现他们比我们更为质朴,也更加简单。”
顿了顿,不知又想起什么,韩天又说了一句话,“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对错,只是每个人站在不同位置上的不同的想法与信念相互碰触,自古以来,都是胜利者书写历史,失败者只是他们笔下错误的那些人。对我而言,对错如何判断,维生死而已。”
圆脸商人不知如何接话,行进中的商队又一次沉默下来,只剩下马蹄依旧。对于马来说,正确的就是向前走那么简单,而它们一生都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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