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”
“嗯——”杜主任抽了一口烟,点了点韩主任,对着李怀德说道:“是有这么一句!”
“那一定是兄弟单位的溢美之词了!”
李怀德压了压嘴角,故作矜持地说道:“其实也没有那么好,我倒是觉得今年我们做的还有很多不足啊,是不是学武?”
“是有很多遗憾,”李学武微笑着附和道:“马上年终总结出来,您又要上火了。”
“哎——”李怀德一摆手,对着杜主任“小声”解释道:“我这个人啊,心眼小,人家都说我抠!”
“但有啥说啥,咱老李什么买卖都做,就是不做赔本的买卖!”
他板起脸很是认真地讲道:“五丰行虽然不是系统内兄弟单位,但那也是堂兄弟啊。”
“我们是有业务合作和经济往来的,兄弟单位开口了,我们能有什么办法?”
“但是——”他一摆手,歪着脖子说道:“我跟五丰行的人讲,亲兄弟明算账!”
“我这钱和货不能白借!”
“瞧瞧——瞧瞧这架势!”
杜主任对着身边众人示意了李怀德说道:“我看没有查的必要了,这是要装我嘛!”
“啊?你还跟我演上了!”
他脸上带着笑意地看了李怀德问道:“是不是赚了一把大的,故意跟我这整事?”
“你学坏了啊,李怀德!”
“没有,冤枉,绝对的!”
李怀德一摆手,认真地说道:“查,必须要查,我们欢迎部里对我们进行检查。”
“有错就要认,这钱和货是我张罗着借出去的,那我老李就甘愿接受处分。”
“嗯,这个态度要嘚——”
杜主任按下烟头,长吐了一口烟雾,说道:“不过嘛,我们眼不瞎,耳不聋。”
“五丰行在港城做的大事,你讲我知不知道,清不清楚?”
他认真地点了点李怀德,道:“你呀,总是爱耍小聪明,有了一点成绩就要翘尾巴!”
“我看敲打敲打你也没有坏处的嘛——”
“是,我接受批评!”
李怀德收了那份虚张声势,端正了态度,认真地做了回应。
杜主任点点头,讲道:“你要求工作组查清楚,我不会拦着你,也不会阻止工作组。”
“但有一件事你要弄清楚,你们厂同五丰行做的事是带有一定风险因素的,不可取。”
他斜靠在沙发上,手指晃了晃说道:“我承认,这两年红星厂的发展突飞猛进,成绩很好,进步很快,远超我们的想象。”
“但你也要知道,突飞猛进的背后是你们厂的根基不牢,思维激进!”
“是,我承认,”李怀德点点头,说道:“一方面是我们的学习不够,一方面是……”
“好了,我不是在批评你!”
杜主任摆了摆手,讲道:“做出如此成绩来,翘尾巴也没什么,但要保持头脑清醒。”
“不要觉得我们的手伸的太长,管的太宽,”他语气关切地说道:“更不要对组织考察有什么情绪,你们厂是要缓一缓的了。”
“领导,我们——”
李怀德刚想表态,便被杜主任给摆手制止了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态,”他点了点李怀德,讲道:“你是班长,团结和管理要有风度,更要有温度,霸道可不行,以德服人嘛!”
“那句话咋么说来着?”
他想了一下,微微眯着眼睛讲道:“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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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里来的领导走了,但工作组没有走。
既然是李怀德要求的,甭管是假玩笑也好,真抱怨也罢,该查就得查。
不过明眼人也都看出来了,工作组的状态明显就没有前些天那么紧张了。
每天依旧有走访和调查,问的问题也都跟财务亏空有关系。
一些部门负责人甚至被叫去问了话,只是并没有李学武去的那一次时间长。
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相关的厂领导脸色依旧很不好,甚至有传言说发了火。
至于说是谁,这不清楚,也没人较真。
自从那天接待了一机部的领导后,李主任便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了。
快一周了,连工作会议都推迟了。
厂机关的气氛凝结了起来,就像暴风雨前的闷热。
这种闷热让所有人都知道要下雨,好像也都在等着这场雨。
闷热之中,不乏有几声知了扰人心神。
但很快便被隐隐传来的雷声掩盖,继而是凉风刮过窗台,掀起一片雪白。
“什么情况?出事了!”
很突然的,机关里热闹了起来。
十二月二十七号,也就是周六这天,刚一上班,厂纪监的人就来到对外办,将刚刚上任半年的对外办主任张士诚给带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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